“啊——”白轻染惊吓地叫了起来,将一旁匍匐在病床上休息的林梓孤给惊醒了。
“孩子,我的孩子。”白轻染哭着大叫,样子看起来极为地疯狂。
林梓孤生怕白轻染这样折腾着,摔倒在床下,连忙将白轻染给抱住,轻声细语安慰着,“轻染,轻染,孩子还在,还在。”
白轻染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似的,直直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他闷哼一声,没有将白轻染推开,只是咬着牙忍着生生的疼痛。
白轻染咬着林梓孤的手臂,再次晕了过去,林梓孤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给她盖好被子,他能感觉到她这一口咬下去是有多用力,因为空气中除了酒精味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何况生来的时候,手里拿了饭菜递给林梓孤,但是林梓孤似乎并不想领情,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试探不对,于是开口道歉,“梓孤,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先吃点东西吧。”
将手中的饭菜再次递给了林梓孤,林梓孤也没有再计较先前那件事,毕竟兄弟之间没有隔夜的仇,只是还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伸手接过了饭菜。
仅仅吃了几口饭菜,便将饭盒扔在一边了,看着白轻染这个模样,他怎么有吃的下饭菜。
“你在乎她!”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林梓孤听了,偏过头看着他。
“怎么?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何况杰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轻染,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两个月前,他带着那个人乞求他救人,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人不好救,气息那么虚弱,已经快要接近死亡了。
只是他还是应下了,只是要救那个人,需要一些东西,两个月后他将那个东西找到了,只是要他在维持那个人三个月的生命。
他的确有些不懂林梓孤在想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他。
“我说过,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可以动手了。”林梓孤冷声着。
说完,他起身离开了病房,何况生也跟着离开了。
林梓孤没有走多远,而是直接上了医院的顶楼,何况生依旧跟在他的身后。
楼上有人一直在把守着,见到林梓孤的到来,毕恭毕敬地弯腰鞠她一躬,“主子,你来了。”
“严加看守着,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都不要活了。”
“是。”
林梓孤只是站在病房的门口,没有进去,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将病房里的景象都一一入目。
病床上躺在一个人,脸上带着呼吸机,身子上插着各种各式的管子,手上扎着输入营养液的针头。
那手臂枯瘦如柴,整个人看起来脆弱不堪。
越看,他就越看不下去,干脆直直地偏过头不再去看。
“她受了很多苦!”何况杰也站在林梓孤的身边,将他的神情都收入眼里,这几个月来,他是看着那个人经历种种风险,生死关头坚强地生活着。
这种顽强的想要生存下去的毅力,连他都不由动容。
他对那个人也是心疼不已,这么个美好的年龄居然要这样痛苦,他对那个人有很大的怜悯心。
“我知道,所以醒来后,我会好好对他的。”林梓孤背着光,指间夹着一点红色,烟雾袅袅,将手里的烟放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让烟在肺里走一边,缓缓吐出。
他的背影有些寂寥。
为了一个人就要舍弃另外一个人。
他虽是心有不忍,但还是要有所取舍。
“梓孤,这里是医院。”何况生开口阻拦着。
“我知道。”
林梓孤再次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灭掉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再待了一会儿,林梓孤苍白着面容,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终究是做出了抉择的。
只是希望她不要怪他。
不要恨他。
林梓孤再次回到了白轻染的病房里,房间里的窗子没有关,雨点被风吹了进来,带进来一阵湿意的冷风。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将外套脱下来搭在白轻染的身上,随后站在了窗口。
嗅着窗户外的清新空气,胸腔中的郁闷气息顺着呼吸一点一点吐了出去,好久没有闻到这种清新的味道了。
白轻染再次做噩梦了,林梓孤坐在白轻染身边,任由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松手。
“孩子。”
白轻染低声喃喃着,声音很是不安,可是却也引得林梓孤的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已经停下了,小鸟在树上鸣叫着,声音清脆动听。
白轻染动了动脑袋,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的喉咙很干,她侧身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却惊醒了坐在凳子上小憩的林梓孤。
“要什么?”
林梓孤询问着。
“水……”声音嘶哑而难听。
林梓孤倒了一杯水递到白轻染的嘴边,一点点喂她喝下去,喝过水的白轻染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白轻染在醒来后就检查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在得知没事过后才松了口气。
“谢谢。”她虚弱地靠在枕头上,声音很软,对林梓孤施以笑容。
“你在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林梓孤说完便离开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小鸡滑米粥。
他将粥一点一点喂给白轻染,她也很配合地吃了下去,身体的虚弱让她急需营养。
林梓孤认真地从碗里勺起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那副模样。竟然让白轻染看的痴了过去。
将粥吞进肚子里,肚子里的话就像这小鸡滑米粥直接给吐了出来,“我害死了白泽,为何对我这么好?”
这是她心底一直疑惑的问题,也是最想不通的问题。
话既然已经脱口而出,也就没有了收回的理由,但是她很想要从林梓孤的嘴里知道答案,她痴痴地望着他。
林梓孤被她看的有些愣神,他要怎么回答?
说他不忍心?
亦或者他对她似乎有了感情?
只是嘴里说的却是,“你有利用价值。”
白轻染的瞳孔猛缩,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理由。
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她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