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梓孤本人并不在场,所以面对白清欢的拒绝,王助理并不敢有什么强硬冒犯的举动。
本来想给林梓孤打个电话,跟他汇报说明一下自己并没能接到白清欢,但是想到今天把林梓孤送到那里后晋医生的交待,王助理还是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今天之内,不要让任何情况打扰到林总,有什么事情也要直到结束才可以来找他。”
林梓孤自己也首肯了,王助理肯定是不能不遵守的。
城郊的独栋别墅,此刻正有大批保镖在四周巡逻,简直就是人形铜墙铁壁,完全没有能突破的可能。
观察了一阵,何况杰还是给沐漪雪去了一个电话。
“林总这次做足了准备,巡逻防护的人比起之前只多不少,恐怕很难下手……”
何况杰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另一头一阵东西摔落破碎的声音,不用猜何况杰也知道,肯定是沐漪雪在发火。
“你现在跟我说不能下手?你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他如果真的记起来了,不要说我沐漪雪了,整个沐家都要跟着覆灭!”
沐漪雪的声音尖锐,哪里还有平日里第一名媛的优雅,如果亲眼看过沐漪雪这个样子的人,估计都只会用狰狞去形容她。
然而何况杰却像是已经习惯了沐漪雪这样的状态,他的面上已经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的人进不去,不代表其他人进不去。”
话筒对面的人停顿了片刻,片刻后略有些迟疑道:“你是说,梓孤的父母?”
……
此刻,林梓孤只感觉自己正身处在一团厚重的迷雾之中,四周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他父母的、有沐漪雪的,有殇沐辰的,其中也有他自己的。
“你这孩子怎么能反过来怪轻染呢?你不在,人家可是生生等了你两年!那是一个女人最鲜活靓丽的青春啊!”这是他母亲文茗萝的声音。
“轻染是个好孩子,况且她母亲还因为救你丢了性命,你就不能稍稍收一收自己对轻染的脾气?”紧接着,他父亲林正邦的声音也出现了。
“梓孤哥哥,你当初不是一心只想等着白泽吗?怎么现在你也会对那个女人心软了……”很明显,沐漪雪说的“那个女人”就是白轻染了。
“放过她吧梓孤,让我带她走,再这样下去你会一错再错,你会后悔的!”
殇沐辰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林梓孤就听到自己冷笑着反驳道:“她把白泽害死了还想全身而退?你不用再来劝我了,我不可能后悔,我要留她在身边折磨她一辈子!”
听到自己这样说,林梓孤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痛,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有没有后悔,但是莫名的,他现在心里很赞同殇沐辰的话。
几乎所有人的话都无一避免地提到了白轻染这个女人,这让林梓孤感到很无措,这个女人一定曾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越是这样想,林梓孤就越是想要赶紧知道白轻染是个怎样的
存在,为什么所有人他都记得,偏偏只忘了这样一个重要人物?
程君息在催眠之前也提到过,催眠只是起到了引导作用,被遗忘的对象其实还是被催眠的人自己的选择。
林梓孤想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也扛不住,所以才会退缩,从而下意识地选择忘记那个女人的存在。
层层浓雾有散开的趋势,不远处似乎是有光源在闪动,林梓孤顺着走过去,等他再回过神来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医院的走廊处。
周围的医生和护士似乎是看不到他,他们急匆匆地推着病床朝着手术室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莫名地也觉得很紧张,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事情……
很快,林梓孤看到另一个自己匆匆地跑了过来,那应该是这个故事里的自己吧?
“我现在有些看不懂你了,难道你真爱上她了不成?你最爱的人难道不是顶楼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吗?”
“林梓孤”身边的人一开口,旁观的林梓孤就觉得不对劲,这人说的话有很强的煽动性,分明就是意在提醒“林梓孤”——你最爱的人是白泽,你怎么能为其他女人有所动摇?
在明显能看的出来“林梓孤”很痛苦的情况下,为什么那个人要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
很快,手术的门被打开了,医生宣告孩子活下来了,但是孕妇本人因为没有求生的意志已经死亡。
“林梓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几乎是冲进手术室的。林梓孤在一旁看着那个曾经的他跪伏在手术台旁边。
“白轻染,你真是好样的!就连孩子你也可以抛下是吗?你不许死!你回来……”
另一个大概是白轻染朋友的女人刚刚赶到,大概是看到好友已经去世打受打击,她的眼泪也在一瞬间决堤。
“林梓孤,谁都可以这样说,只有你不行!你他妈的不配!”
一旁的林梓孤看的着急,因为到现在他也没有看清手术台上躺着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因为没有人掀开那层白布。
这时候,又一个男人走进了手术室。
是傅云晖。
这让林梓孤略有些感到诧异,这傅羿可是原定的傅家第一顺位继承人,要不是他当初为了妻子执意要去法国定居,现在傅家应该就不是傅羿做主了。
“帮我,帮我带走轻染好不好?”
在女人的请求之下,傅云晖于俯身去抱手术台上的人,那一瞬间,白布滑落,旁观了许久的林梓孤终于看到了白轻染的样子。
如果没有脸上的那些刮痕,那个女人的相貌竟然跟白清欢有九成九的相似!
林梓孤还来不及细想什么,一股外力忽然开始拖拽着他向外去,他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梓孤,放过我,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是白轻染的声音,也像极了白清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