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潇心惊,鬼衣道人虽是他师父,但却认识不久,可他也知道鬼衣道人性格暴戾,若是惹怒了他,就算他是晋隆国的太子,在鬼衣道人面前也不过是一个信手可捏死的蚂蚁。
此生,只有顺着杆子爬,等到他大权在握,武介登峰造极,能打败天下无敌手之后再去计较。
询问似的眼神看着鬼衣道人,只见他冷道:“你若不想她做皇后,就让她心甘情愿被你囚养起来不就行了吗?”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注意,但是想起杨婉兮那犀利的眼神,皇甫潇还是打了个冷颤,将杨婉兮囚养绝无可能,如此皇甫潇也没什么要问的,只告诉自己,大不了给她后位,少看两眼就行了。
“杨婉兮已经策马赶来了,你也别骑什么马了,立刻赶往西面,一定要赶在皇甫冥之前夺得真爱风筝。”
“是,徒儿遵命。”皇甫潇应声,他自己都觉得事态紧急,催动玄气,踏地起飞,直接飞到那树木之巅,消失在天际。
“噗……”鬼衣道人又吐一口鲜血,伸着那白嫩嫩的小手拭掉嘴角的血渍,他不仅咧嘴一笑,道:“师兄,杨婉兮此生注定爱上皇甫潇,你输定了。游戏从现在开始,我虽然承诺不再亲自动手破坏,可我并阻止不了别人去破坏,哈哈哈……”
笑声狰狞,划破天空,惊得皇甫潇的汗血宝马嘶鸣一声杨蹄而去,一团火红消声灭迹。
“吁……”
杨婉兮勒紧缰绳,却怎么也治不住这受惊的马匹,树林里的枝桠,划得杨婉兮和木槿大伤没有,小伤不断,吓得木槿哭爹喊娘。
“畜生。”冷骂一声,但见前面有颗大点儿的树,只好使劲勒紧缰绳,朝那颗大树冲去。
“啊……二小姐……”眼见此情形,木槿吓得魂都没有了,却做出让杨婉兮想不到的举动,她尽量的让自己的身躯将杨婉兮遮挡住,如此就算撞上大树,那么也不会让杨婉兮受到一点儿伤害。
“啊……”
“嘶……”
“砰……”
木槿的喊声,马匹的嘶叫声,伴随着那撞上大树的抨击声,声声扣人心弦。
马匹撞上大树,重力反弹间,杨婉兮一个腾起后空翻,稳稳当当的站立在地面,遂见马匹倒地间,又一个大跨步,将马匹身上腾飞的木槿顺利抱在怀中。
还在惊恐中的木槿看着女英雄救美的杨婉兮,她的嘴久久不能合上,这还是她服侍了那么多年的二小姐吗?
性子转变就罢了,可她的身手远远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身手变得这样厉害,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木槿你没事吧!”
看着木槿傻乎乎的盯着自己看,杨婉兮在想她会不会是吓傻了,如此便更是罪过了。
木槿半天才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检验过杨婉兮的手臂,那个齿痕也在。
再者她跟着杨婉兮那么多年,从未离开过后院,日夜相处,所以在杨婉兮面前她从来不自称奴婢,只因杨婉兮对她说过,她向来都把自己当成妹妹的,所以从那以后她就发誓这辈子就只伺候二小姐一人,以她的快乐为快乐,她的悲伤为悲伤。
不说别的,杨婉兮身上的体香她闻了那么多年,不可能搞错。
现在,人还是那个人,性子却已经天差地别了,她真的不知道,杨婉兮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大,至少在她眼里很强大,就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一样。
“木槿?木槿?”
杨婉兮看着木槿发呆,连喊两声这才将木槿叫醒,“你怎么了?”
木槿微微摇头,“我没事。”
听见木槿说话了,杨婉兮才释然的一笑,将木槿从地面拉了起来。
“哎哟……”
还没站稳,木槿痛呼出声,“二小姐,木槿的脚怕是废了。”眨巴着大眼睛,瘪着嘴,好萌。
“放心,有我在,你的脚废不了。”
将木槿安稳扶到地面,抓着她脚踝一便挪动一边问,“是这儿吗?这里?还是这里?”
“啊!就是这儿。”
木槿痛喊一声,额头的汗珠儿一颗颗冒出来。她有些害怕的哭道:“二小姐,这脚怕是真的废了。”
杨婉兮没去回她的话,这么点儿轻伤就能把脚废了,那她杨婉兮的前世也就不是死在牢中,而是死在那一次次的刺杀之中。
哪一次刺杀不都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朝?这种小伤,每个特工杀手都能自行解决,何况木槿只是扭着了而已,并算不得伤。
见木槿还能这么大声的说话,就趁着她说话的劲儿,手迅速下力,只听咔嚓一声,木槿应声发出惨叫。
“啊!痛痛痛!”木槿痛哭出声,眼泪潸然而下。
杨婉兮一笑,果然是没受过苦的人,“你现在动动看如何?”
木槿试探性轻微的动了动,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疼,这才停止呼痛,用手轻轻碰了碰受伤的脚,觉得好累许多,这才破涕为笑道:“二小姐真是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那是孙猴子齐天大圣孙悟空了。
看着那在地上失去生命的马儿,杨婉兮是愁烦万千,现在代步的交通工具没了,且不说寻不寻得到那真爱风筝的,天色暗淡,这该如何回相府呢?
纤纤玉手轻轻的拂过那马儿的眼,“你安息吧!”
安息?
木槿一听惊的侧身去看,见马儿已经死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二小姐,这匹马可是老爷亲自为您挑的,呜呜……”
“一匹马而已,用
不着大惊小怪,你有时间哭,还不如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回去吧!”刚才马儿受惊,没个方向的狂奔乱跑,这林子里地势树木都几乎一样,这再好的方向感也被扰乱了。
她只是在遇见事情的时候比较冷静,却不想说这些话过于冷漠和决绝,更是让木槿吓得止不住哽咽声。若是回不去那么天色暗下来后,各方野兽都要出来觅食了,那时候……
木槿不敢想象下去,连忙道:“二小姐,您先走吧,不要管木槿了。”
杨婉兮一阵翻白眼,这种话亏得她说得出来,不过她知道木槿的心思,左不过是为她这个二小姐着想而已。
“你放心,不管如何,我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离开的。”
“我……”木槿听见杨婉兮这样说,心中甚是感动,但却又不想因为自己的拖累,而耽搁了杨婉兮的脚程,若是天黑后真有些个什么豺狼虎豹的出来,伤到了二小姐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木槿,你听?有马蹄声。”
马蹄声哒哒哒的又远而近,渐渐的就能看见那匹健硕而有着高贵外衣的白马。
“来得凑巧。”几个箭步上前,眼看要与那白马相撞,吓得木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而下一秒,只见杨婉兮高高跳起,比那些表演骑马术的还要精彩稳坐在白马背上。
白马哪里肯就此屈服,嘶叫杨蹄,只见杨婉兮优雅弯腰,抓住马缰用力一勒。
“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杨婉兮冷笑一下,勒住缰绳仰靠下去,躲避开眼前树枝的同时,将那白马的头直接拉迂回来,就看着那白马围着原地打几个圈后,也就不再挣扎,被杨婉兮征服得妥妥贴贴的。
“好家伙,竟是汗血宝马。”看着手心上那些血汗,杨婉兮忍不住夸赞起来,这汗血宝马古往今来都是难得的好马,那么这宝马的主人想必也是个非凡人物。
不由的她倒是希望捡到她真爱风筝的人,是这汗血宝马的主人更好,当然不能是女人。
御马的整个过程又让木槿震撼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服侍那么多年的二小姐尽然这么厉害,看来她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
“过来。”看着木槿那痴傻的模样,杨婉兮骑着汗血宝马走到她的跟前,将手伸向了木槿。
跟着杨婉兮的这几日她疑惑过,怀疑过,也说服不了自己过。
但是这一刻,木槿心中动容,就算杨婉兮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可只二小姐疼爱她,不会丢下她这一点来说,以后她不会再质疑和胡思乱想,这就是她的二小姐杨婉兮。
“二小姐,你既然这般本领,为何又摔死了我们自己的马儿?我看这白马绝非寻常的马,若是它的主人找来……”当看见杨婉兮把这白马制服,她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杨婉兮笑了一声,将木槿一把拉上马背,吓得没有准备好的木槿惊叫一声,惊魂落定后才舒了口气。
杨婉兮看着那躺在地上已死去的马儿道:“若方才不是你也在马背上,我的确不会害了它的。”
“原来是我害了它。”木槿触景伤情,眼泪跟珍珠似的不停的滑落,杨婉兮是最见不得人落泪的,也就不去管木槿,便驾马离去,只是这汗血宝马行走的路线奇特,不管杨婉兮如何控制缰绳,它总是朝着西面林子去。
周而复始几次,她也顾不得和一匹马争论,反正已经迷路,这汗血宝马既然是古往今来的宝马,必定是最通人性的马。
既然它这样固执,指不定是去寻它的主人,若是能遇见个人什么的,除了顺便寻找真爱风筝,也好知道出这南郊林子的方向,也就随那汗血宝马带路。
…………
南郊猎场的西面,皇甫冥犹如一个骑士般稳坐在他的战马狼风背上讽笑,他笑的莫过于手中那只五色风筝,上面写有“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而尾翼下角还写着“左相府,杨婉兮。”
很显然这不过是杨婉兮思春的证据,他已经开始想象,若是他将这五色风筝送到左相府,杨婉兮那双美眸指不定会变成死鱼眼睛,想此处他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这让随行的赵秉笉十分不解,他跟随皇甫冥征战沙场多年,是皇甫冥最信任、最得力的一员大将。
所以对皇甫冥的脾性他还是相对了解的,除非是打了胜仗他会豪放的与军中将士喝酒大笑外,平时都不苟言笑冷着一张脸。
偶尔难得的冷笑几声,那也都是冷得让人发颤的冷笑。所以军中之人都暗中称皇甫冥为冷面阎王,是任何人都惹不起的主。
不苟言笑的皇甫冥现在却对着一只五色风筝开怀大笑,几乎还有些傻气,这能让赵秉笉不好奇吗?
看着皇甫冥手中五色风筝,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属下不知王爷为何发笑?说来让属下也一同开心开心。”
皇甫冥冷目一扫,看来一眼赵秉笉那马背上背着的那些猎物道:“今日收获甚多,本王高兴至极。”
赵秉笉更不解,明明他们射到这些猎物的时候皇甫冥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而且为了彰显太子殿下骑射了得,所以他们二人总共射出九箭,所以赵秉笉的马背上共有猎物九只。
况且他们也很想知道皇甫潇这种高傲记仇的人怎么会主动找他二人狩猎,是真诚和好,还是另有阴谋,只有顺着他的路子来,才能知道结果。
赵秉笉准备再问,皇甫冥一杨手,“秉笉,太子殿下应该过来了。”马蹄声可不只一匹,这南郊是皇家猎场,看来皇甫潇是带着他的那些帮手们提前来炫耀成绩了,当然也很有可能是皇甫潇已经开始进行他所计划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