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请父皇取消我和杨婉兮的婚约。”杨婉兮的犹豫让皇甫潇知道,杨婉兮心里最爱的人是他,也笃定这个世上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从没失手过,所以他要杨婉兮,要的是得杨婉兮者得天下,而不是要杨婉兮和他共拥江山。
“不……要,我……”如果取消婚约关系,那么她杨婉兮想再绑住皇甫潇就更难了。
这一声不要,是皇甫潇最得意的,他猜得没错,杨婉兮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他冷着脸看了就看杨婉兮和皇甫冥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中清楚。”
“我,我没有。”
听见杨婉兮这种自欺欺人的话,皇甫冥不免笑了,他起身对着皇甫华微微躬身,“父皇,儿臣累得紧,至于那些传闻,儿臣从未进过杨婉兮的闺房,其他的儿臣无话可讲。”他身子有些歪歪倒倒,脸色越发的泛白,皇甫华看在眼里,连忙让荣福去请金太医直接去雍王府。
等荣福离开后,他才对着皇甫冥道:“回去养病,等你母后好了,务必跟她道歉。”
“养病?”杨婉兮轻轻呢喃一声,看着皇甫冥那样子不过是醉酒而已,前些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就生病了呢?
皇甫冥冷笑,有些吃力得说:“母后眼里不曾有我,道不道歉都没有意义,反正我的死活没人在乎。”他说这话的时候,酿跄着不让何为扶,幽怨的眼神瞪了杨婉兮一眼,“我这样说可是合了你的心意?”
杨婉兮低头不语,她很不合适看见这样的皇甫冥,看着她揪心。
要说皇甫冥和杨婉兮什么都没有,皇甫华就算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了,也许上一次冰室之事,皇甫冥和杨婉兮早就在一起了。
到了这个时候,皇甫华不断的反问自己,他这么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
只是让他不敢相信的是,曾经那般猖狂,那般抵触皇甫潇的杨婉兮,居然不想和皇甫潇取消婚约,这一转折点但愿是好的开始。
这一场晚膳虽然不愉悦,但却解决了他最初的担忧。
“朕也乏了。”皇甫华淡淡一声,揉着太阳穴道:“婚约的事……”
“婚约的事还请父皇三思,儿臣想和二弟公平公正的追求婉兮,届时,儿臣要婉兮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皇甫潇掷地有声,又看了看杨婉兮,“可以吗?”
杨婉兮微微一笑,答道:“谢谢!”
原本这个问题她一直很纠结,而现在她好像觉得一切都解决了……
一场晚膳吃到现在已经结束,等皇甫华离开后,皇甫冥看着皇甫潇冷笑一声,便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皇甫潇与他的贴身太监王庸和杨婉兮与木槿在殿内,气氛一时低迷,木槿有些尴尬的道:“二小姐,荣福公公早前就准备好回府的马车,您看?”
杨婉兮看了一眼皇甫潇,只见他冲自己微微一笑,这笑如沐春风,从未有过的感觉。
“婉兮,天儿也不早了,不如就到锦融宫住下吧,绝对不让你住墨玉轩,如何?”
皇甫潇眉飞色舞,她从没见过皇甫潇这样笑过,心里层层涟漪,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管将来如何,她的心都只能爱皇甫潇。
最后杨婉兮婉拒了皇甫潇的好意,而皇甫潇十分慷慨的答应了,在杨婉兮心里,只以为皇甫潇大度了,而实则是皇甫潇知道,他不怕皇甫冥找杨婉兮,就怕皇甫冥不找杨婉兮。
只有皇甫冥找杨婉兮耽搁时辰,而后,他便可以不用任何手段就能除去一个心头大患。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对杨婉兮来说,她需要很多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乘坐步撵再换乘马车,她一路上都在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特别是脑海里闪过的那莫名其妙的画面。
“吁……”赶车的车夫拉停了马车,杨婉兮突的睁开眼,不等她问,木槿已经跳开车帘问道:“什么事?”
但下一秒她已经看见了皇甫冥正站在大路中间,定定的看着马车,“你们先下来。”
命令的口吻一下,车夫和木槿也是一愣,皇甫冥是王爷,他的话不敢不听,可木槿又担心王爷和二小姐发生冲突,然后……
她不敢想,正准备问杨婉兮的意思,就听杨婉兮淡然道:“都下去吧!”她话刚完,皇甫冥一个箭步冲进马车内,然后对着何为道:“送木槿姑娘们去永福客栈,明儿早晨再一起回左相府。”
冷冽的话音一落,便顺手将那车帘放下,稳当的在她右前方坐下。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我方才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啊!”靠在杨婉兮的肩上,皇甫冥悠悠说道,他显然是醉了的。
杨婉兮冷笑一声,瞥眼看着皇甫冥,伸手将他的头推开,却反被皇甫冥压住。
“杨婉兮,不是说公平竞争吗?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我不过是个丑八怪,你何苦喜欢我这样的人?凭你的身份地位,娶一个门当户对又绝色美貌的女子轻而易举,何苦在我这里纠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皇甫冥脸色越发的惨白,她有些不忍心再说重话。
可是在心里杨婉兮却鄙视自己,为情死过一次的人,在爱情上面还一如既往的如个白痴一般。
“你不但丑,你还蠢,”皇甫冥强忍住那剧痛,将她压在身下,“若你愿意,我将那群女人都赶走,今生只宠你一人,如何?”
听着很感动,可是皇甫冥现在那副臭脸极度难看。
“你喝醉了。”
皇甫冥道:“我没醉,若我这次无恙,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皇甫冥我曾觉得你是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现在我鄙视你,你起开……”
“砰……”
杨婉兮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被她轻而易举推开的皇甫冥重重的倒在马车内,眉头蹙成一条沟壑,蜷缩成一团极度痛苦的样子。
“皇甫冥……皇甫冥,你怎么样了?”杨婉兮连忙蹲下去扶他,可她根本就抱不起皇甫冥这样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只能焦急的问,“你到底怎样了?”
皇甫冥苦笑,看着杨婉兮为他着急,他觉得心里很暖,一种莫名的暖和。
“你想我死还是想我生?”皇甫冥白惨着脸色问她,杨婉兮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连连点头,“你欠我的那么多,你怎么可以死?”
皇甫冥道:“若我不死,那今日之仇我必报无疑,即使是这样你还要我活着吗?”
仇?
“什么仇?你要找谁报仇?”
皇甫冥冷答:“上一次晚膳时他故意敬酒,我虽没喝,可他却将酒洒在我的饭菜里,因为不想母后看不起我,所以那碗饭我吃了下去,所以我才会让皇甫潇趁机而入的迫害我。呵呵,不过这件事情我倒是感谢他,正因为他,我才能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如果我不死的话,那么我也是你杨婉兮的最后一个男人,皇甫冥想着,又继续道:“他一定是知道我不能饮酒,肯定是,所以他才故意给我换了酒。”
“不过就是酒而已……”
“对别人而言酒是好东西,对我皇甫冥来说,酒是毒药。”
酒怎么会是毒药呢?大不了是不甚酒力的人醉酒而亡罢了。还想着就看皇甫冥额头直冒汗,杨婉兮心中大惊,拍着昏昏欲睡的皇甫冥道:“皇甫冥,你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喂……”
皇甫冥微微睁眼,看着杨婉兮,“我的命在你手里,你若是想救我便带我回府,金太医必定在府中等候了。”
看着皇甫冥那虚弱的样子,并不似在开玩笑,可明明他方才还挺能闹腾的,怎么越来越虚弱了呢?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皇甫冥微微笑,伸手摸着杨婉兮那左边姣好的面容,道:“若你救我,待我好转,势夺皇甫潇太子之位,而你便是我皇甫冥终身监禁的女人。”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从小杨婉兮不喜欢他,父皇母后也不喜欢他。
而他不断的努力,不断的讨父皇母后的喜欢,可最后却并没改变什么。
他本以为在战场上凯旋归来总会让父皇母后高兴高兴的,可还是没有改变过什么,说到底,他跟一个可怜的孤儿无异。
他活着要考虑兄弟情,想得到父皇母后的爱,可皇甫潇整日想拔出他这个眼中钉,而父皇母后很多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叫他如何不伤心。
“臭男人,你……”杨婉兮气得不行,他已经伤得这样严重,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些有的没的话。
只是她的话没有说完,皇甫冥已经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的念着他的母后,眼角划落一滴长长泪,这是一滴让杨婉兮震撼的泪。
皇甫冥会落泪,这是杨婉兮不敢相信的事情,在她眼里落泪是懦弱的表现。就是她自己,只有在被金城害死时落过泪,而后便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落泪,也正因为如此,杨婉兮更加肯定,皇甫冥会落泪,必然是心中有什么极痛之处。
而他口中呢喃着‘母后’,如果猜的不错,皇甫华和杜文卿便是皇甫冥最痛之处。
“皇甫冥……皇甫冥你醒醒,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你不许死。”杨婉兮摇晃了几下他,见还是没有反应,连忙驾着马车直奔雍王府而去。
也许是鬼使神差,依着小时候那模模糊糊的记忆,架着马车还算顺利的找到了雍王府,雍王府前,不少人在来回的踱步,急得是团团转。
何为见远处有皇宫来的马车,一眼就认出那马车好像是杨婉兮乘坐的车辆,连忙对着旁边的金太医道:“金太医,烦请您快快准备。”
金太医连连应是,跟着何为就朝那奔驰而来的马车去,直到杨婉兮勒紧缰绳,何为和金太医也没顾得上和杨婉兮打招呼,一个箭步就上得马车将皇甫冥给背了出来。
“那酒里有毒,快救他。”杨婉兮一跃下车跟着追了进去,何为背着皇甫冥健步如飞,头也不回道:“酒中无毒,但对王爷来说便是剧毒。”
酒对别人来说无毒,对他皇甫冥来说便是剧毒,这事好像皇甫冥说过,只是杨婉兮以为他开玩笑的,而现在何为都这样说,杨婉兮已经深信,她从未相信过神灵,而此刻她却学众多俗人们向天祈求,希望能保佑皇甫冥平安无恙。
“杨二小姐,还请您留步。”
杨婉兮半面倾城,半面狰狞,金太医自然认得,他将杨婉兮拦在了皇甫冥寝殿外,连忙就去为皇甫冥诊脉解毒。
杨婉兮心急如焚,直到背皇甫冥进去的何为也被金太医赶出来,她才忙问道:“烈酒于皇甫冥来说怎么会是毒药呢?”
何为眼神闪烁,知道杨婉兮是皇甫潇的未婚妃,有所隐瞒道:“这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王爷向来都不能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