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冥,皇甫冥,你怎么样了?”摇晃着他,杨婉兮心中担忧万分,她的这个解药是庹黑煞给的,是解那个腐尸散的……
想到这里,杨婉兮简直心乱如麻,等他再看着皇甫冥的时候,却发现皇甫冥那双深黑的眸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看见他醒来,她心中多少有些喜悦。
“皇甫冥,你,你醒了?”喊了几声,却不见皇甫冥说话,而眼神依然那般严厉。
有些不确定的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可皇甫冥的眼珠子动也不动,“皇甫冥,你,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杨婉兮高度紧张的时候,皇甫冥突兀的眨了眨眼,猛的坐起,一个熊抱将杨婉兮抱在怀中,沙哑着声音道:“杨婉兮,我不会就这么死的,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我死,那你也只能是我皇甫冥的女人。”
“你……”杨婉兮释然的一笑,却被皇甫冥扣住脑袋,猛的吻上杨婉兮的唇。
“王爷休得无礼……”轻轻一推,在离开皇甫冥嘴的那一霎,皇甫冥却重重的倒在了床榻之上,双目圆圆的瞪着自己,杨婉兮还在想,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度,怎么就把皇甫冥给推开了呢?
“啊!”
一声痛哼,皇甫冥脸色并无好转,身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呼吸声越发的沉重和急促,胸脯高亢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就像濒临死亡一般。
“皇甫冥,皇甫冥,你别吓我,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你欺负我那么久,你若死了,我找谁算账去,皇甫冥,你镇定,镇定,别吓我啊!”
当……
落地而响的碗碎声,杨婉兮回头,就看见那汤药洒了一地,而金太医直勾勾的看着床榻之上的皇甫冥一眨不眨的,他指着皇甫冥,颤抖道:“天!”然后一个颤抖整个人就软瘫在地。
“怎么了?”
看着金太医,杨婉兮感到事态严重,整个人都没了分寸,两步过来抓住金太医的衣襟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快给我救他,我要他活着,听见了吗?我要他活着。”
金太医整个人已经瘫软,冷汗瞬间从额头渗出,傻呆的摇头,“没用了,回,回光返照!”
不,不会这样的!
杨婉兮推开金太医,再回头看皇甫冥,他那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寝殿内久久不能散去。
何为去找太医还没有回来,而皇甫冥现在的样子,死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制毒有方,也略懂医术和解毒,可那只是在现代。而在这个时代,许多东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救皇甫冥。
“皇甫冥,你看着我,你不可以死,一定不要死。”看着皇甫冥那痛苦的样子,杨婉兮想也没想,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然后吻上皇甫冥的唇,再呼吸一口气,再送入他的口中。
这样的动作并未能真正的解决皇甫冥快缺氧的痛楚,只听金太医说:“没用了没用了……”
“你闭嘴!”杨婉兮冷喝一声,因为激动,她手中握着的那个瓶子不慎脱离手心咕噜噜的滚落下地。
看着那个瓶子,杨婉兮已经想起庹黑煞说过这瓶子里的药能解百毒,而酒原本无毒,但对皇甫冥来说便是毒,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杨婉兮迅速吃下一颗,然后快速嚼碎喂给了皇甫冥。
金太医躺在地上,看着杨婉兮做那些无补于事的事,他早已绝望,从怀中取出准备了二十多年的毒药,送到了自己的口中,悲愤的大喊道:“老天爷,你不公平,你不公平啊!”
“哈哈哈……死了,哈哈哈,都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啊!”
“混蛋,你闭嘴!”猛的撑起身子,杨婉兮赫然立在金太医跟前,看着金太医五官流血,她实在不懂,金太医为什么会服毒自杀?又为什么要高呼不公平?
金太医愤愤的看着杨婉兮,最后那种愤怒转化为祈求,他喷了几口血,求道:“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儿,素问杨二小姐不畏皇权,恳求杨二小姐在老夫死后,求皇上开恩,多多招福家眷老夫死也瞑目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杨婉兮又从瓶子里取出一粒,强制的让金太医服下,可那金太医死活不肯吞下,只道:“雍王薨,金良死。”
金良是金太医的全名,金太医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双目圆瞪,却已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死不瞑目的瞪着床榻之上的皇甫冥。
“金太医?金太医?”喊了两声见没有回应,杨婉兮连忙回头去看皇甫冥,只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哪儿,心中一酸,眼泪潸然而下。
“皇甫冥……你,我不要你死,你给我活过来,你活过来啊皇甫冥……”匍匐在床榻前,杨婉兮的眼泪早已淹没脸颊,而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那句,“从此以后我便不再蹙眉。”这声音是皇甫冥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差。
想到这里,杨婉兮心中更是难过,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难过,只哭喊着,“从此以后不再蹙眉,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正哭得伤心,突然感觉有手握住她的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她的肩,“婉兮……”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但却温暖人心。
“你,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反握住皇甫冥,杨婉兮激动得像个孩子,明明她回头时看见皇甫冥一动不动,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皇甫冥不屑的闭眼,然后道:“我没那么容易死。”
轻笑一声,杨婉兮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那就好。”她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金太医道:“你若早一刻醒来,金太医
也就不会死了。”
皇甫冥睁开眼,朝杨婉兮看的地方看去,金太医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样子是死不瞑目,而他看着的地方,正是自己。
“他怎么会死的?”皇甫冥问了一声,心中大有不妙只感。
“我也不知,只是他最后说什么老天爷不公平,又说什么家有高堂妻儿,希望皇上和皇后娘娘眷顾,他便死也瞑目的话。哦,对了,他还说什么雍王薨,金良死。”
“雍王薨,金良死?”皇甫冥低声重复,最后却淡然一笑,“也许他是害怕父皇和母后责怪他没能治好我而已,所以就自寻短见了。父皇和母后从来就不关乎我的生死,金太医他是枉死了。”
听见皇甫冥这样解释,杨婉兮有些替皇甫冥感到伤感,只淡淡道:“听闻皇上和皇后娘娘并不喜欢你,这其中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皇甫冥鹰眼射向杨婉兮,一言不发,他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郁闷这么多年了。
见皇甫冥是这种神态,杨婉兮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难道你不是皇上和皇后的亲生子?”
“你胡说!”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愤怒,曾经他也怀疑过,可是多方取证,他的确是父皇和母后的亲生儿子。
皇甫冥的反应杨婉兮自然看在眼里,又道:“这倒是奇怪了。”不过转念,她似又想到了什么,便说:“若你当真是皇上和皇后的亲生子,那么也便只有一个原因。”
皇甫冥看着杨婉兮讽笑一声,对于他身份和不得父皇母后重视的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结,如果是别的人提起那么他一定会让那个人从此不再说话。
而现在提的人是杨婉兮,他不会。
再者,他现在浑身无力,也懒得去跟她计较那么多。
杨婉兮道:“自古以来皇家是非多,你生在皇家便是个错。皇上和皇后并非不疼你,只是他们不想因为疼爱你,而令你恃宠而骄,以为可以染指皇权。只有冷落你,才能让皇甫潇放心的做太子,将来做一国之君。兄弟之间便不会相互残杀。”
皇甫冥细想,杨婉兮说的也在理,可是他感觉事情并非这样简单。
就算是要维护皇甫潇的太子之位,记得小时候,他生病很严重,就算是要死去,父皇和母后都不曾来见过他,而皇甫潇只要有一点风寒之类的,父皇和母后就急得团团转,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想到这些,皇甫冥的头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疼。
曾经他多番暗示,他对皇权却无兴趣,可即便如此,父皇和母后还有皇甫潇对他的态度都不曾改变过。心口一阵阵的疼,这些都是他无法释怀的伤疤。
“皇甫冥,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
皇甫冥突然抱着头,头痛欲裂的样子,还有紧紧蹙着的眉头,都让杨婉兮跟着紧张起来,方才她将庹黑煞给的百毒解药为皇甫冥服下,见他醒来才放心不一会儿,现在又见皇甫冥痛苦,她也随之紧张起来。
“你,你不要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呢?如果我不管你,你死了可怎么好?”强制的去摸皇甫冥的额头,也没有发烧,而那铁青的脸色也逐渐缓回。
突然,皇甫冥看着杨婉兮,她是这样在乎自己的生死,有些试探性的问:“是你送我回府的吗?”
杨婉兮点头。
皇甫冥道:“那你可记得我昏迷之前跟你说的话?”
看着皇甫冥好久,杨婉兮才点头,道:“我救你,是因为你救过我,并无其他意思。”
轻蔑的一笑,他看着她,久久才说:“我皇甫冥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失言过。”就算是我将你丢弃,那么也不许别人将你捡起,何况现在我还不想丢了你。
“我下的决定也从未改变过。”她居高临下的站在床榻前,见他无恙,心里也放心了不少,等何为回来,她便离开。
空气瞬间凝结,四目相对,没有一丝温暖,谁也不愿意低头,谁也不愿意再说一句话!
“快快快……这边这边……”
何为带着一个年过花甲的大夫匆匆而来,那大夫已然气喘吁吁,等他们进门,看着地上七窍流血的金太医,再看向皇甫冥和杨婉兮二人时,何为懵了。
他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对着皇甫冥躬身道:“王,王爷您怎么样了?”
皇甫冥移开瞪着杨婉兮的眼,扭头看着何为,“本王无事。”
何为松了一口气,再看向双目圆瞪死不瞑目的金太医,便让那个还在气喘吁吁的大夫回去,又对外喊了几声,就有人进来将那尸体给抬了出去。
杨婉兮背离皇甫冥走了两步,问何为道:“木槿人在哪里?”
当时皇甫冥说过,让何为和木槿等人在什么客栈等着,第二日再一起回左相府的,现在何为在这里,而木槿却不在。
回想起来,她心中有些惊骇。
皇甫冥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知道他一定会死,那不过是随意说的一句过度话而已。
现在他没死,何为在这里,那么她的木槿又在哪儿呢?
何为低着头,悄悄的看了一眼皇甫冥,见皇甫冥眨眼,也就会意道:“在永福客栈。”
永福客栈?
可是她杨婉兮就算是八岁以前见过什么永福客栈,但在相府后院里宅了这么些年,她哪里知道永福客栈在什么地方?
“你带我去。”杨婉兮说了一声,知道何为没有自主权利,便回头看向皇甫冥,皇甫冥冷笑一声,便闭上了眼道:“本王的东西不容任何人觊觎,更别说是本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