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天空翠蓝,万里无云。
杨婉兮躺在后院的石桌之上,时间在无数的叹息中远去,她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个瓶子,当时她没注意,而现在却感觉那瓶子的纹路十分特别,就好迷一般。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庹黑煞走时说好的会前来应聘她的贴身护卫,这样便能掩人耳目,亲自教授她练毒的,可现在,庹黑煞还没有出现,他就跟这瓶子上纹路一样,是谜。
“二小姐,二小姐……”木槿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然后喜笑颜开的道:“那个,那个美男又来了,他来了。”
“好极了。”杨婉兮猛的从石桌上起身,刚坐稳当就和刚近后院的庹黑煞四目相对。
“你怎么现在才来?婉兮等了你许久。”杨婉兮从石桌上下来,三步做两步的到庹黑煞跟前,便问他身旁的陈冲道:“爹爹可见过他了?”
陈冲点头,道:“见过。”
“那可有说什么?”
陈冲道:“老爷看了一眼庹护卫,还问庹护卫是否当日求见二小姐的那个懂得奇毒异术的人。”
杨婉兮惊讶,这可不像杨文皓的作风啊,便问道:“然后呢?”
陈冲正准备要说,庹黑煞拦住了他道:“我如实回答了,不过却没有说是什么制毒的高手,而是一个可以保护二小姐人身安全的人,虽然他看起来不怎么相信我,可也没再说什么。”
杨婉兮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然后对着陈冲道:“你先回去,凡事以爹爹的意愿行事,断断不能听那容贞母女之言。”
陈冲应声退下后,杨婉兮便让木槿进去沏茶,虽然在外人眼里庹黑煞是她的贴身护卫,但她知道,庹黑煞是她的希望,所以庹黑煞是她的贵宾,一个不能怠慢的贵宾。
就近在石桌旁坐下,杨婉兮见庹黑煞比那夜还要潇洒自在,笑道:“婉兮还以为庹哥哥不来了呢。”
庹黑煞笑了笑,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甚是迷人,他看着杨婉兮认真道:“这几日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耽搁了你这儿。”
如果不是破风长老太过着急胡乱去抓那些灵力不错的童男童女,惹得官府的人插手调查,他也不必赶去收拾残局。
不过现在教徒招满,只需要几年,那些教徒都会成为真正的黑煞宫人,将来也于他的宏图伟略有所帮助,加入黑煞宫的教徒,生是黑煞人,死便是黑煞鬼,生生世世都脱离不得。
“庹哥哥,你想什么这样出神?”杨婉兮伸手在庹黑煞眼前晃了好几下,都不见庹黑煞有任何反应,直到她拿着茶杯在庹黑煞面前的石桌上敲了敲,庹黑煞才回过神来。
他笑了笑,看着杨婉兮道:“没什么事,你不是想学吗?那么现在你就在这院子里找出含毒之物,更要研制出使人神不知鬼不觉死亡的毒。”
“如果我能制出这种毒的话,也许就不用庹哥哥教我了。”若是在现代,随便跑跑化工厂之类的,再将那些化学药品配置一下,那毒药就成了。
可现在,这个地方,好多东西都没有,而有的她也不认识。
庹黑煞微微笑着,那感觉很温和,他看着杨婉兮轻轻点头,“这是最基本的入门。”
杨婉兮心中暗骂,就这样还是入门?
“这个院子?”杨婉兮环视四周,不过就是些野草,那里会有什么有毒的植物。
宠溺的伸手抚摸了下杨婉兮的脑袋,“婉兮你可要乖哦。”
杨婉兮愣住,这样的庹黑煞似乎很有哥哥的味道,她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一个让她安心的哥哥,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很喜欢。
“哦!庹哥哥。”
“呵呵,我的房间是哪儿?”他庹黑煞可不是真的来当护卫的,他可是一宫之主,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尊主,他屈尊来这里,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这里,但是有些简陋,但是为了我们方便研究,只能委屈了。”杨婉兮指着偏院,起身就带路,庹黑煞随意的起身,双目含笑的慢慢跟随。
然后后方的院墙外,他早就感觉到一个对别人来说算高手的人潜伏在那里,只是他也不想戳破,等有机会再宰了他。
院墙外,杨珣还是一身黑衣,带着一个红面獠牙的鬼面具。他感觉那个一袭白袍的男子浑身散发出阴冷,杀气更是盛气凌人,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受到过这样的杀气,想着不觉的打了好几个冷颤。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什么庹黑煞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心中担忧,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想先回雍王府再说。
雍王府中,皇甫冥正和副手赵秉笉在书房中商量事情,他只是在那屋顶之上飘过,皇甫冥便已经闻到了杨珣的味道。
“秉笉,这件事情很明显,要么就是太子拿银子封住了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或者是抓走童男童女的人给了那些父母好处,所以他们都到都城府说已经找到了孩子,这件事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简单。”
“王爷说的没错,那些穷困人家突然富裕起来,这一定是太子殿下的诡计。”赵秉笉有些激动,一拳打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的说。
皇甫冥嗯了一声,便道:“这件事情你先放在心上,我们也不着急。”
赵秉笉会意,起身对着皇甫冥抱拳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皇甫冥点头,等赵秉笉离开后,
才道:“出来吧!”
杨珣一个闪影已经立在了皇甫冥跟前,一时间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感受到杨珣的异常,皇甫冥第一次先开口问杨珣情况,杨珣默了下才道:“姐姐招了一个贴身护卫,叫庹黑煞,那人武介是属下不敢预想的。”
“这样的身手去当杨婉兮的护卫?”皇甫冥惊呼,想着就想立刻奔到杨婉兮身边一探究竟。
“是,那人长得极俊,就不似人间物。”
皇甫冥冷道,“难不成是个妖怪?”
杨珣也替杨婉兮着急,回道:“属下也觉得他是个妖怪,就不似人间之人。”
只不过是随便说的一句话,却不想杨珣这样认真,但正因为这样,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他拍了拍杨珣的肩,“如此你今后便离左相府更远些,一定要在他察觉不了你的范围内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其实是保护杨婉兮,但如果那个什么庹黑煞当真武功了得,怎么也是救不了杨婉兮的。
尽管如此,皇甫冥还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杨婉兮的境况。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个人武介如果高到杨珣都无法判断,那么就一定是个高手,既然是个高手,他会不会是在南郊猎场救了他和杨婉兮,并给他十灵丹和那个回甜解药的人呢?
想到这些,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如有必要,你就调动暗影卫的人保护杨婉兮,我不许她有任何事情。”
杨珣的脸色难得动容,他何尝不是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婉兮姐姐呢?
“王爷,追风已经有好几日没出现了。”
皇甫冥脸色黯然,回想和赵秉笉的谈话,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只问道:“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杨珣略微一想,“四天。”
“他都和你说过什么吗?”皇甫冥问。
杨珣道:“那些失去孩童的家庭,突然否认孩子失踪的事情,都说孩子去亲戚家了。很明显有人拿银子封口。但是追风猜测这件事情似乎不是太子殿下做的。”
“不是皇甫潇,那么是谁?”想来想去,这件事情很怪,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不可收拾。
“你只管监视好左相府,其他的恐怕要本王自己来了。”皇甫冥冷道。
杨珣行告退礼后,从旁边的窗户跃出,风声依旧,人影已无。
皇甫冥微眯着眼,愤愤道:“这个蠢女人,就知道找麻烦。既然你救了我,那么你就是我的,居然还去勾搭别的男人,总有一日会让你知道本王生气的后果。”说罢,他一个腾起,心中已经有了要去的地方。
朗朗乾坤,皇甫冥出现在左相府门庭,杨文皓亲自出来迎接,却不是迎他进去坐的。
皇甫冥道:“难道左相信不过本王么?本王只是见一面婉兮,左相无需担忧。”
杨文皓躬身,“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杨婉兮命中注定的人是皇甫潇,就因为和皇甫冥之间有那些纷纷扬扬的传言,现在皇甫华都取消了婉兮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没有人比杨文皓更为杨婉兮担忧。
现在容贞容貌尽毁,身子也没有完全恢复,整日在床榻之上胡言乱语,诅咒杨婉兮死生不得好过,他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了,可他答应过婉兮的娘裴琴要好好照顾婉兮和杨珣姐弟的,杨珣已经不在了,他绝对不能让婉兮走弯路,受苦受难。
若不是对婉兮的娘裴琴的那份深爱和承诺,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皇甫冥不悦,一把将杨文皓推到一边,“本王非见不可。”若不是看在杨文皓一朝元老,若不是自己是皇子之尊,若不是又惹一些是非传闻,他早就悄无声息的进入杨婉兮后院了。
可是现在,他闯进去,相信杨文皓也不会自毁杨婉兮名声。
看着皇甫冥的身影,杨文皓是干着急,却也没有法子。看着更远更虚无的地方叹息,也许就如无灯大师说的那样,万事皆看天意,眼眶微微干涩,却还是忍住了那要溢满眼眶的泪。
皇甫冥一路快步,风姿灼灼,引得相府丫鬟们惊叹。
等到了后院,只见杨婉兮带着木槿那丫头蹲在院子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杨婉兮……”
杨婉兮顿时觉得后脊发冷,回头就看见皇甫冥气呼呼的站在十米外。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把她认为可以作为研究的草植放到木槿提着的编织篮中,并吩咐木槿把这些草植放到废旧的柴房中去,等木槿一走,她才起身,然后无奈的转身看着皇甫冥道:“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看见那无良的面孔无惊无波,皇甫冥那个气腾的起来,也不管四周是否有其他的人,冲过去就拉住杨婉兮的手腕,责问道:“我问你,前几日传闻说是本王夜闯你闺房,其实是你的那个什么庹护卫对不对?”
眨巴着眼睛,杨婉兮呵呵的笑了笑,使劲的甩了下他的手,见甩不开也就作罢冷道:“王爷休得无礼。”
这个皇甫冥能知道那么多,必定是有眼线在这左相府内,想着被人监视,杨婉兮实在觉得不爽。
这个皇甫冥,不教自己炼气也就罢了,现在倒管东管西的,他凭什么啊?
“休得无礼?呵呵……杨婉兮,你不觉得你很能装吗?”皇甫冥声音略带讽刺,那双鹰眼在她身上扫了几圈,“你我肌肤之亲都有了还说什么休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