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兵神也。
这一刻,姬延竟是不由再度想起,若让兵神对上战神,当会如何。
说起来,项羽先前连番千里奔袭,更将蔡军节节截杀,倒是像极了后世的彭城之战。
那一战,项羽以区区三万部众,先是千里奔袭,再在半日之内,击溃汉军五十六之众,差点改写了后世历史。
今日连战蔡军卫军,将对方十万大军视作无物,当真战神也。
再看吴起,也不亏了兵神之名。
那句名言,“兵者,诡道也”更是被他自己演绎得淋漓尽至。
谈笑之间,宋业的八万宋军精锐成了飞灰散去。
此刻,燕江城就在他的身边,南城军的步军终于到来,大周朝在落霞城中,就有近万的士卒。
只是下一步如何行动当然得看大王。
“传令下去,我军过境蔡地,直奔陈国。”
“再令项梁部,兵锋直指陈国。”
虽然现在还不想与吴起对上,可情形所逼。
宋康王,他不得不救。
若不救之,只会令鲁国联军气势更盛,只会令蔡国再一次的动摇起来,只会让先前吞下的郑境甚至是周边那几个小诸侯国,都生出一些异心来。
“是!大王。”
燕江城领令而去,布置三军行进开拔。
“来人,去给宋康王传个信。”
“大周天子,孤姬延,要亲自领兵去救他!”
是!
王信赶紧下去传旨,这些消息自然是由李立的言候司想办法去送到。
接下来两日里,大周朝再没有战事。
姬延这一路,向着蔡陈两国边境而去,一路上,各处蔡城多有馈赠。
至于天枢军那边,连续的奔袭血战,也是人疲马乏,必须得要休养数日才能再度进军。
倒是陈国大惊失色,匆匆将自己的五万大军星夜召回,倒是让宋康王缓了一口气。
睢阳城下,鲁军的几次攻城,也被挡了下去。
作为宋国的都城,睢阳之坚固,非同一般。
鲁国的中军大帐里,吴起、秦开二人对面而坐。
秦开先开口道,“大将军,陈湣公已经连续三次向鲁顷公请援,鲁顷公现在也很为难啊!”
吴起轻叹,“陈国,这是被大周军吓破了胆啊!”
有蔡国的前车之鉴,陈湣公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陈蔡二国实力相当,都只是实力中等的诸侯国,又没有什么名将。
听说蔡国前后七万大军被大周军击溃,顿时吓到六神无主。
更不说还有一个卫国,五万大军被大周军和宋军联合设计伏击了一场,五万大军,连一匹活着回去的战马都没有。
总的来说,还是鲁国联军这边吃亏多了一些。
陈国一撤军,就是鲁国与宋国单挑了。
偏偏睢阳城池高大,急切之间也无法攻破下来。
听到吴起这么说,秦开也有些无言。
若大周朝再发一次神威,拿下了陈国,只怕区区一个鲁国,真要独木难支了。
却听吴起缓缓开口,“我观周天子用兵,擅奇兵,少正谋……若我军也出奇兵,攻其不备,又当如何?”
攻其不备?
秦开闻言,眼里一亮!
不错,难道就只有大周朝天子会用奇兵不成?
“大将军,敢问其详!”秦开霍然站起。
吴起思索着,“只可惜我军攻周,
路途遥远,难免走漏风声,若以轻骑急袭,又难免攻城不下……”
秦开默然,吴起所言,皆是事实。
现在不可能有一支奇兵,急袭大周朝,直奔洛邑。
既然如此,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办法,尽快打下睢阳城。
“请秦将军率领北军即刻出击,攻上父城、离城、阳山城。”
“末将遵令!”秦开领令而去。
不过以他的智谋,一时也没有想出吴起的打算。
片刻,吴起帐里再度传令下去,余下所部鲁军,以睢阳城东城门为主攻方向,日夜攻击,又令两支偏军,由北城门和南城门攻打,只留下一个西城门。
一连三日的赶路,姬延大军才到了上蔡城。
面对蔡候齐的盛邀,姬延带着一部陷阵军进去蔡庭。
饮了一番,姬延又向蔡候齐提了几个小要求,这才率众离去,继续向蔡陈边境前进。
再向前行,路上的泥泞干涸起来,道路好走了许多。
才到申时,姬延便令大军下营扎寨。
“大王,这才到申时,是不是太早了一点?”燕江城有些不解。
宋国危急,要去救睢阳城,中间还有一个陈国不说,还得要横穿大半个宋境。
姬延笑笑。
“孤的肉食土豆,可不能让众军白白享受。”
他的意思是,即日起,每日只行军三个时辰,多余的时间,都用来整军备战。
先前是地上积雪未化,行军操练都多有不便,现在天气晴好,正是整军良机。
吴起是什么人?走哪就在哪里训练出一支打不垮冲不烂的铁军。
陷阵营还好一点,燕江城的南城军却只能对付蔡国陈国,却还远远不是吴起的对手。
这些话姬延当然没有明说。
不过燕江城也知道,多操练兵务的确是有必要。
很快,燕江城下去安排诸军事宜。
至于姬延自已的王车卫队,也在路边就地扎营。
姬延还有一事也没有和燕江城说起。
他找蔡候齐索要的东西,也许能够关系到与鲁军一战的胜负。
没办法,吴起的名声太过响亮,以大周朝现在的实力又经不起一败。
此时的蔡庭之内,一道道飞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上蔡城,朝着蔡国的四下城池而去。
蔡候齐可是下了死命令,若是凑不够大周天子所需之物,他们这些传令官一个都不用回到上蔡城里。
姬延下了王车,踏在还有些湿泞的土地上,脚下一滑。
“大王!”王信一把扶住,哪知自己的脚下却又是一滑,正好腰间撞上身后的王车,顿时痛得哼出声来。
姬延一乐,反手将王信拉起来,“没事吧!”
王信哪里敢说有事,赶紧给姬延告罪。
若是大王真摔在这里,他的罪责难逃。
“不怪你!”姬延摆摆手。
看着远处正在操练的诸军。
阳光之下,一列列周军生龙活虎,队列整齐,进出如风。
姬延轻轻点头。
“大王怎不近前观风?”王信小心提议道。
姬延摇摇头。
“孤现在去看,只能看到表象。孤要的,是一支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铁军。”
而且操练之法,姬延自问是不及高顺的,甚至连燕江城也远远不如。
看过一阵,姬延猛一回头。
那方向,并非是王城,而是东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