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压力?”
白清欢补妆的时候,江奚然就在旁边贱兮兮地问。
“当然了,前辈看起来很厉害,我压力很大的!”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实际上白清欢并不是这样想的。
说实在的,白清欢不但不觉得紧张,反而打心底里生出了刺激的感觉来——能跟靳柏言演对手戏,就相当于跟这个领域非常有话语权的专家交流切磋,白清欢真是兴奋都来不及呢!
“还前辈,整这么虚头巴脑的做什么?就直呼其名难道不顺口吗?”
面对江奚然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叛逆”,白清欢觉得很难认同,她看着江奚然身后缓缓靠近的身影,微笑道:“并不。”
“你这么叫人,把人显得很老一样,多么不青春!多么没有朝气!”
江奚然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白清欢一直在跟眼神示意什么,这时候的江奚然还以为白清欢是在实力用表情表示她的不赞同,于是继续苦口婆心地就关于靳柏言的称呼问题“教育”起了白清欢。
“要我说,你就是太拘谨了,我跟你说,实际上靳柏言他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有礼貌,他可喜欢跟人斤斤计较了……”
江奚然的吐槽还没有继续完,她的背后却突然响起一道磁性的男性声音。
“你说的喜欢斤斤计较的人,确定是我吗?”
就在那一瞬间,白清欢见识到了江奚然脸上最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从震惊诧异,到不可置信,最后再是将错就错准备“英勇就义”,可谓是层层递进啊!
“我反正是没说你,别小心眼对号入座啊!”
江奚然纸老虎一般地对着靳柏言一通心虚地表示“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否认三连,过后又小声嘀咕道:“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这谁受得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从江奚然的反应来看,白清欢莫名产生了一种这两个人是不会认识的错觉。
靳柏言一副懒得计较的样子,转又看向了白清欢,他面上的表情始终都很淡:“先对一下词。”
白清欢当然是赶紧点头表示配合,不过她打心底里觉得,靳柏言这种人根本不像是会主动找人对词的角色,他说是要对词倒更像是掩盖他来的真实目的一样……
容不得白清欢多想什么,靳柏言就已经开始开始了,他是科班出身,台词功底自是不必说。
见这两个人开始对起词来,江奚然觉得无趣,她瞥了一眼靳柏言还挺人模狗样的,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中暗想,我就不走,在你面前晃悠,膈应你!
然而从头到尾,靳柏言面上的神色都很淡然,好像他真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
接下来白清欢跟靳柏言要拍的片段,是靳柏言解决了那对父子以后,去了锦州最大的销金窟淮河畔的情节。
比起蔺修鸣自己在蔺家苟且偷生地活到现在,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蔺婉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从小就长
的好看的蔺婉容一直都是正牌夫人容不下的存在,即便她乖巧懂事从不顶撞正牌夫人,却因为必过了夫人的女人好看,一直被嫉恨着。
再加上老家主对蔺婉容这个庶女还挺喜欢,正牌夫人就更加不乐意了,于是她就刻意安排了一次“突发”的拐卖事件,十二岁的蔺婉容就此不再与蔺家相关。
这种大家庭的阴私大多数都是人人都懂,但她们都是心照不宣的,就蔺婉容在街上被拐走这件事情,其实也是有漏洞的,就比如平时说什么也不会带庶女出门逛街的正牌夫人,怎么偏偏就在那天带着蔺婉容出门了呢?
蔺修鸣也知道,可是当时的他根本就救不了妹妹。
等他私下里找到妹妹,知道当初妹妹被卖进淮河畔那种烟花之地,成了烟妩以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老妇,我也一并处理掉了。”蔺修鸣说的是正牌夫人,他在给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的妹妹一个交待。
烟妩为蔺修鸣倒酒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常而已。
“不用觉着欠我的,有时候想想,再那里活着倒不一定有现在这样肆意快活。”
蔺修鸣手上的动作收紧,他的本意是希望妹妹跟自己回家,但是听烟妩这话,约莫是不想再踏进蔺家半步了。
“我也不想做什么大家闺秀,你看,即便我那时候没动过大夫人一针一线,最后也不过是落得如此下场,看来是天要我有自知之明呢。”
“你信天命一说?”蔺修鸣的语气带着些自然而然的说教的意味,他完全就是个严厉而不知道怎么对待妹妹的哥哥。
比起蔺修鸣的刚硬,烟妩则是柔和的多,她对哥哥笑了笑,脸颊两边的梨涡荡漾出甜美的气息来,“那要看看,对一个人来说天命到底是指什么了。”
对于曾经那个懂事的蔺婉容来说,天命就是她的哥哥,而对于现在的烟妩来说,谁又知道呢?
“Cut!都不错,就是刚才镜头里有点瑕疵,一会儿再补个镜头……”冯峰在一边指挥,看得出来他拍的心情舒畅。
“你底子不错。”
到底是要一起在剧组相处几个月的搭档,靳柏言礼貌地对白清欢评价了一句,虽然白清欢跟靳柏言的对手戏不会那么多,但是兄妹戏份还是要讲究默契的。
来自强者的一句认可,果然比无数外行人的欣赏来的更让人觉得愉快。
“前辈真的很厉害,我也希望这段时间能跟着前辈多学点东西。”
两个人简简单单的交流,被江奚然看进眼里,她心里莫名就有点不舒服,于是她就忍不住想,肯定是因为清欢小可爱马上就要被靳柏言这个黑脸怪玷污了,所以她才会觉得看不下去!
而不远处,刚刚到片场的林梓孤也是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如果白清欢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靳柏言这个冰块哪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