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杀人于我杨婉兮来说,不过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绝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冷狂的话更是吓得杨云素半响说不出话来,她只想相府里绝对住进了一位妖怪,一个冷血无情的妖怪。
顿了顿,杨云素扑通一声朝杨婉兮跪下,“你已经毁了我娘的容貌,这仇也算是报了,就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娘吧!”梨花带雨的哭诉并没能打动杨婉兮分毫,只是冷冷的看着杨云素,“原来你知道我的脸是容贞毁的?”
杨云素一愣,随后却微微颔首,“是,我是知道,可我能做些什么呢?妹妹,我只能说对不起。”
“哼,对不起……你娘前儿个还张狂的紧,她既然敢张狂,那就应该承担后果。”对不起能换回原先的容貌吗?若不是因为杨云素,恐怕容贞也不会狠毒的来毁她容了。
“可是她已经受到惩罚了,你把我娘打得体无完肤,不管大夫如何救治,那些绽开的皮肉不断的腐坏,就连那些好的肌肤也充血爆破再腐烂,我娘现在连汤药都吃不了,吃一点儿吐一点儿,再这样下去,就是神医也救不了我娘了,婉兮求你,求你看在爹爹的份上,把解药给我吧!”杨云素苦求,整个额头都磕在了地面。
杨婉兮巧笑一声,前儿夜里,庹黑煞留下腐尸散和解药后就从窗而跃,而现在看来庹黑煞的腐尸散果然有意思,这人死了腐烂很正常,可人还活着就让她看见自己的肉慢慢儿的腐烂,这比什么都残忍和恐怖。
“这腐尸散果然够给力。”带着笑,杨婉兮开始期待庹黑煞如约前来,不管庹黑煞是带着什么目的来找自己的,可她真真的需要一个庹黑煞这样的合作伙伴。
看见杨婉兮笑,杨云素更是怒气冲天,吼道:“杨婉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你这般折辱我们母子,难保他日别人也羞辱欺凌于你……”
“哼,我杨婉兮并不惧死,就算被人凌迟,我也绝不求饶。”不等杨云素说完,她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一时间整个后院没有人敢出声,就连呼吸声都能听得真切。
这样的杨婉兮,这样狂傲的女子,荣福这是第二次见,可这个女子还是杨婉兮。的确她连皇上都不怕,怎么可能怕杨云素和容贞,这杨婉兮简直就是个稀奇大陆,她身上有着太多的震撼。
而木槿则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了。
她亲眼见证二小姐从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人,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她和杨婉兮朝夕相处,面对如此变化的杨婉兮,谁也没有木槿的那种体会,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挣扎有多痛苦。
“呵……呵呵……你有种。”
愤愤不平的看着杨婉兮,杨云素冷呵两声,直直的站了起来,眼里是满满的愤怒,冷道:“也许总有一天,你一样会开口求人。”
如果有一天她开口求人,那必是为所在乎的人而求。
所以,她在黑煞盟里,义父曾告诫过她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作为杀手一旦有了亲情、友情、爱情的牵绊,那么就等于是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的身上,随时都准备灰飞烟灭。
可现在,她不是杀手,却并不比杀手的身份好多少。
这炼气大陆,这个晋隆国,处处危机,若不自强自大建立自己的一席之地,早晚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所以,她不会束手就擒。
见杨婉兮不应声,杨云素决绝的转身离开,眼中露出无比惊人的凶光,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杨婉兮的对手,可总有一日她能制住杨婉兮的。
“慢着!”冷喝一声,杨婉兮叫住杨云素离开的背影,等她转身,便将一粒解药扔了出去,正好让杨云素稳稳的握住。
杨云素有些诧异,她方才求了那么久都不给,而现在却突然给了,杨婉兮在想什么?
“告诉容贞,如果她再敢惹我的话,我必让她比现在还要痛苦千百倍。”
杨云素冷笑道:“绝对不会。”
杨婉兮道:“但愿如此,我的地盘不容任何人践踏。”
好个狂妄的杨婉兮,杨云素心中暗忖,然后拿着解药飞奔而去。
凉风嗖嗖响,木槿和荣福站在那儿就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直到杨婉兮款步朝木槿走来,木槿才稍稍的退后两步,有些胆颤道:“二,二小姐。”
“木槿,如果你怕我的话,就去伺候别人,我这里不需要你。”杨婉兮冷道一声,特别是那脸颊上露在外的刀疤更显狰狞。
其实杨婉兮知道木槿是被吓坏了,可她一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别人,何况要木槿接受变化那么大的自己,她的确是需要一些时间。
“不,木槿终身都要伺候二小姐的。”木槿心中坚定,然后看着杨婉兮一字一句的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二小姐。”
冷哼一声,连见了她都这样怕,若是真跟在自己身边,以后岂不是担更多的心。
“二小姐……”木槿突然跪下,磕头道:“木槿还是喜欢以前的二小姐,二小姐咱们不跟她们争……”
“木槿,难道你没听见吗,容贞她要将我碎尸万段,要让我痛苦而死,你是愿意看见我死还是她死?”
木槿愣住,这个问题她似乎没有想过,杨婉兮一句话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如果不是杨婉兮突然便得强大,那么今日的二小姐恐怕已经死在了容贞手里。
“这个世界本就是残忍的,想要活着,那就只能比坏人更残忍。”
荣福上前一步
道,对着杨婉兮一个躬身,比起上次在皇极殿那次显得尊敬多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荣福竟然会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就好像这其中有什么奥妙一样,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奥妙是什么。
木槿看着荣福,又看看杨婉兮,“木槿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木槿只要二小姐好好的,她死总比二小姐死好。”
杨婉兮看着木槿那泪珠满面的样子,无奈的摇头,“你这丫头太过单纯,不适合呆在我身边。”
“二小姐,二小姐不要赶走木槿。”木槿猛的磕头,再抬头的时候,额头都已经淤青,再磕下去必定出血。
“你起来。”杨婉兮喝止,一把将木槿从地面拉了起来,“你若在我身边,有我一日,我便护你一日。”
木槿感动,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杨婉兮,只是心里上要给点时间接受这些变化太大的性格,她想到在南郊猎场的时候,二小姐不曾抛弃过她,对她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更好,现下不免对这几日冷淡杨婉兮的事情感到不好意思。
“谢二小姐。”擦了眼泪,木槿看着杨婉兮,她那微微一笑,还是以前那个样子的二小姐。
容贞欺负她们的时候的确数不甚数,教训她是应该的,只是觉得杨婉兮的教训有些过了。
而这两日,杨婉兮没出过这个后院,本来以为爹爹会来找自己,可却不想一等两日,爹爹都没踏进过后院,也许她这样叛逆的毒打容贞之事,他对自己这个女儿失望透顶了吧!
可现在她心里还想着两个人,一个是皇甫潇,只想着皇甫潇是真的生气了,不然这两日都没让人来传话什么的。
另外一个便是皇甫冥,也不知道他是被南郊猎场的狼猿毒人吃了呢,还是死哪儿去了。
看着杨婉兮面色有些失落的样子,木槿小心翼翼道:“二小姐,荣公公等了一上午了,若是耽搁了圣上的口谕,我们都承担不起。”
承担不起?
没错暂时她杨婉兮的确是承担不起,审时度势是每个人都必须懂得的课程。
“说吧,什么口谕?”
荣福见状,心里放心了不少,大声道:“皇上口谕……”
见杨婉兮并没有下跪接旨,他又再次大喊了一声,“皇上口谕……”
杨婉兮瞥了一眼荣福,“这里又没有第三人,荣公公就直接宣吧!”要她下跪,因为不爽,所以不跪。
荣福知道杨婉兮的脾性,也不再执着,道:“奉皇上口谕,令杨婉兮于今日进宫共进晚膳,钦此。”
“没了?”杨婉兮问。
荣福答:“没了,皇上派来的马车就在外候着呢,还请二小姐移步。”
就这么点内容还搞得那么大排场干什么?杨婉兮心中自问,然后看着荣福道:“本姑娘有恩必报,有仇更要报,若是外面传出什么本姑娘不尊皇帝之类的话,荣总管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荣福颔首算是答应了。
再者他荣福能容忍杨婉兮那么多,并不光是杨婉兮给他的那些震撼,那些不可侵犯的气势,还有皇上和某人的嘱咐。
所以他宁愿得罪天下人,也不能得罪杨婉兮。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杨婉兮说了一声,将手中那柄剑飞扔出去,直直的插在不远处的那颗梧桐树上,震得许多黄叶飘落。
见杨婉兮终于肯移步出院子,荣福一抹额间的冷汗,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进入皇宫,弃马车换乘步撵,这一次她进宫比上一次自己徒步来得舒服多了。
只是一路上杨婉兮都没笑过,她一直在想,杨文皓为什么没来找她,就算是打她一顿,骂她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对自己不闻不问。没有人知道杨婉兮她是多么的渴望父爱母爱。
前世她就是个孤儿,所以才成为刀口舔血的日子。
这一世,她有个爹爹,可却被自己惹怒了……
“二小姐,是不是木槿惹你生气了,一路上你都……”都没有看过我一眼,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杨婉兮微微闭眼摇头。
木槿不懂,又道:“二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婉兮还是摇头,她知道木槿心中诚惶诚恐,她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所以只道:“木槿,从前我把你当作我的妹妹,而现在我也一样。”
木槿微微笑了笑,的确是她想得太多,她伸手上去,将杨婉兮的手拉了下,杨婉兮这才睁眼看着木槿,“怎么了?”
“木槿以后不会乱想了,真的不会了。”木槿笑得真切,将杨婉兮的手握得更紧。
杨婉兮含笑,她在这个时代除了爹爹,也就只有木槿这个亲人了,所以听见木槿这样说,她的心也暖了不少。
步撵路过皇极殿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朝偏殿走去,杨婉兮没有问,荣福也没解释,倒是木槿紧张了,忙问荣福道:“荣公公,荣总管,不是说要去皇极殿吗?”
荣福回道:“木槿姑娘,这时辰还早,皇上还在御书房批阅奏章,等到晚饭时辰,自然会赐晚宴的。”
木槿这才松了口气,便也不再说什么。
“荣公公,带我去锦融宫吧!”
杨婉兮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荣福身子一僵,便想起了皇甫冥在凤藻宫,既然杨婉兮自己想找人,那么他也就送个顺水人情,回道:“奴才听闻太子不在宫中。”
杨婉兮一癝,看向荣福,她还没开口,荣福已然道:“奴才前去宣读皇上口谕的时候,好似听人说太子殿下今日心情不佳,去凤藻宫见皇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