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点头,“尊主英明,清月门门主无尘早已叛离,确实不受尊主控制了,也许他与无灯大师师出同门,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摆脱了尊主的控制。听说清月现在出来行走都不曾自称尊主给的封号清月,而是鬼衣道人。”
庹黑煞讥笑,却觉得扯得肚子疼,只道:“也罢,若是牵扯上他,只怕让无灯更早的发觉,倒不如先不管他,等万事俱备再收拾他。”
“是的尊主。”
“嗯,退下吧!”
破风点头,“破风告退。”说吧,他俯身去拽董里普的尸体,刚接触到他的尸体竟然还有意思温度,“耶?为什么会这样?”他心中大为震惊,在摸他的脉搏竟然还有轻微的脉搏,有些惊慌的,他连忙朝他左心房探去,心脏确实已经被掏空。
“怎么了?”
破风见庹黑煞问,他心中也不明白,连忙道:“没,没事。”
想着心都已经被掏空,又怎么可能还活着,说吧,破风就拖着董里普风一样的离开了庹黑煞的寝宫。
看破风离开,庹黑煞喉咙一股甘甜冲出,“噗”的一声将鲜血喷洒了出来,然后史无前例的爬行朝偏殿去。
…………
同心湖中天鹅成群,皇甫冥和杨婉兮一边东躲西藏,一边问路才到了这里。
站在岸边,同心湖这面倒是没什么,只是同心湖那一面闲云寥寥,看不到镜头,水也不知道这同心湖到底有多大多宽,这中感觉颇有一种仙境之感,偶有船只来往,都只是往下流而行,少有逆袭而上,船家们听闻要过湖对面,纷纷都不去。
好不容易又有一个老者船家和杨婉兮二人搭上了话,杨婉兮怎么也不肯放他离开,各种软磨硬套,连自己过河去找会整容的陈老先生一事也如数告之。
老者一脸无奈的摇头,下巴的银色胡子也随之摇晃,最后对杨婉兮道:“这同心湖的船只行上下流,不去湖中心。如果二位客官要真执意要到湖对面也无不可,只是老朽只能渡一小半,不能渡你们超过湖中心。”
杨婉兮不解,皇甫冥更不明白。
老者将船停靠稳妥,又道:“适才老朽问二位是否夫妻,二位说不是。这同心湖有个怪事,要过同心湖必须是一双人,而这一双人必须是心心相印,相互深爱,生死相随才可,否则一到同心湖中心将会被吞噬到湖底,永不超生。”
杨婉兮呵呵一笑,“按你这么说,这同心湖就没人能过去了?”
老者摇头,看了一眼皇甫冥道:“他也许能去。”
杨婉兮倒是明白了,“原来船家是怕被我们连累一同被吞噬。”
老者呵呵一笑,“老朽只渡有情人,二位是有情人吗?”
皇甫冥一把揽住杨婉兮的细腰对着老者道:“自然是。”
杨婉兮嘿嘿一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她心里应该是爱皇甫冥的吧,只是她现在还不敢把心全部都放在皇甫冥身上,因为她害怕真爱风筝的寓言,她害怕收到诅咒的同时又伤害了皇甫冥。
老者微微点头,“不瞒你们说,整个同心湖的船家除了老朽再也无人敢渡人过河。老朽看二位倒是情真,也赌上这条老命陪你们渡河。”
皇甫冥点头,抱着杨婉兮就跳到了老者的船上,进入船舱后杨婉兮回头来看了一眼老者,发现老者正在微笑着打量她,她只好报以一个微笑和皇甫冥进了船舱。
在心里总觉得这老者有些异样,身材娇小,若不是他银发白胡,还以为是个女儿家。
船舱有些狭小,但坐两个人却很富裕,杨婉兮刚走进去,皇甫冥就示意她坐到他身边,但杨婉兮偏偏不,却不想皇甫冥也不顾老者在场直接把她拉到他身边坐下。
皇甫冥道:“不许动,如果等会儿遇见危险我才能及时保护你。”
杨婉兮心中一暖,口上去说:“你是怀疑你是不是真心爱我这个丑面人吧?”
丑面人?
在皇甫冥心里,他从来不觉得杨婉兮丑,他不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杨婉兮,而是他害怕杨婉兮心里不爱自己。
其实同心湖的事情并非老者胡编乱造,他皇甫冥也有所耳闻的,只是关于杨婉兮所说的什么陈老先生能整容之类的他就未曾听闻了。
船桨轻轻晃,小船飘飘荡荡的朝湖中心游去。
老者见到两个年轻人你浓我浓,只是呵呵的笑了起来,还唱起一首轻快婉转的歌曲。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听到最后,杨婉兮并不觉得轻快,她看着老者,那是一张充满岁月痕迹的脸,他有一双装满故事的眼,这样一看,这老者的歌声多是悲凉凄清孤独之意了。
杨婉兮很少动情的,却被这老者的歌声打动了。
“您唱得真好。”
老者歌声停下,杨婉兮赞扬道。
老者却呵呵的笑了几声,好
好似他方才并未伤感,“不过是祭奠已亡人罢了,让二位见笑了。”
杨婉兮还没来得及说话,皇甫冥抢先问道:“敢问老先生若是已亡人还在,可敢渡此同心湖?”
老者面色突然灰了一下,瞳孔里放射出一股寒气,这股寒气稍纵即逝,却让皇甫冥心中一颤,这老者武介不低。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玄尊一介,可这位老者的武介也不低,虽不及自己,可武介必定是在玄圣之上,真没想到晋隆国处处都藏着高手,不过想想也对,高手一般都隐在乡间小地方的。
气氛有些微微尴尬,老者看了一眼湖面,快到湖中心了,而皇甫冥也突然发现了什么,看水的波纹来判断,前方应当有巨大的旋窝,至于距离也许是几百里,甚至是几千里就无从得知。
看来同心湖并非湖。
所谓闲云现在看来不过是浓雾,也就能看清楚三米以内的环境。
杨婉兮也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她看向皇甫冥,见他面色有些微微的动容,想到她闯藏经阁就已经害过皇甫冥了,心里就莫名的害怕,“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待皇甫冥回答,那老者却哈哈笑了起来,“姑娘,晚了。”他的眼神不似之前那样和蔼,却问皇甫冥,“上了这条船再无下船的道理。“
皇甫冥哼了一声,“你到底想如何?”
老者突然变色,双手也不掌舵,那船只却是像飞一样的朝湖中心驶去,杨婉兮心中虽然惊吓却未曾动容,只是看着一直木船跟现代的游艇似的飞速前进,着实让人惊骇。
也许是感受到杨婉兮的害怕,皇甫冥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此刻杨婉兮再也没推他,因为她的确害怕,的确想依偎在他怀里,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皇甫冥。
老者的笑声有些疯狂起来,就跟耳边吹刮起的风一样刺耳,在这样剧烈的冲刺中,小船并未受到创伤,细细一看,便是皇甫冥用玄力将船只保护了起来。
老者笑问皇甫冥:“如果有狂风卷你,撕裂你的身,你是否会放开她的手?”
皇甫冥答:“我不会放开婉兮的手。”
船只继续疯狂冲刺,就如皇甫冥想的那样,同心湖大的很。
老者又问:“如果有冰箭刺你的身,你是否会放开他的手?”
皇甫冥道:“我不会放开婉兮的手。”
老者又问:“湖水呛入你的肺腑,你就快死去,你是否会放开她的手?”
皇甫冥坦然一笑,将杨婉兮紧紧的拥在怀中,与之神情对视道:“我绝不会放开婉兮的手,就算从此死去。”
老者不信,也不屑,只是笑声癫狂,又看着皇甫冥道:“饶是熊熊大火焚身你是否会放开她的手?”
皇甫冥神色淡定,笑笑道:“我绝不放手。”
“阿冥……”杨婉兮看着皇甫冥那坚定回答的眼神,心中无法不动容。
皇甫冥笑着,完全不顾外面的狂风骇浪,食指轻轻的在她鼻尖一点,打趣道:“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与我?”
杨婉兮觉得脸红,这男人真实没臊。
其实在杨婉兮心里,她是很清楚的,那老者情绪波动必然是跟他亡妻有关系。眼下老者的气场十分强烈,但应当和皇甫冥不相上下,或者皇甫冥的武介还要略高一筹,只是皇甫冥身边还有一个只会拳脚功夫的自己,还是在湖中,一时看不出谁占据优势。
对于这些亲昵的小动作,老者真是受不得刺激,他催动玄力,船只像是离铉的箭快的惊人。
“婉兮,不要放开我的手。”
“阿冥,我不会的。”要是放开皇甫冥的手,她杨婉兮估计会死得更早,从今以后,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等着死于非命,死于怪疾吧!
狂风咆哮,暴雨倾盆。
更觉得有雷鸣闪电一般,巨响刺痛杨婉兮和皇甫冥的耳膜,视力所见三米之处不过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湖水,狂风撕碎了皇甫冥和杨婉兮的衣衫,只是那狂风咆哮之中,竟能听见老者得意的笑声。
闻声望去,老者立于半空,正得意洋洋的看着皇甫冥和杨婉兮受狂风肆虐。
也许是见皇甫冥和杨婉兮紧紧想用,老者使出玄力,狂风卷起龙卷风,小船却在皇甫冥的保护下没有一点儿损失,只是皇甫冥的额头渐渐渗出汗珠。
明明他的武介比那老者高,却为何快要控制不住这船只?
“砰砰砰!”
“啊……”
连声巨响,船只粉碎,皇甫冥和杨婉兮纷纷落入巨大的同心湖的旋窝之中。
湖水入腹,不管他使出多大的玄力,却不得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成千上万的冰箭朝皇甫冥铺天盖地而来,这让他想气了藏经阁时遇见的那些冰锥,现在一旦他放手,那么杨婉兮将会被旋窝带走,若是不放手,那冰箭绝对会齐刷刷的刺入他的胸膛。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好努力的设置结界,可是却不想,在结界成立之时,冰箭竟然破境而入,直勾勾的射入他的胸膛,他的全身,顿时血流成河……